那是个深秋的季节，风时大时小，吹得落叶在地上滚来滚去。
第二天午饭前，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，试着约她出来一起吃午饭。
电话里，她好像很高兴，但又惋惜地说，实在不凑巧，已经约了人吃午饭了，下次早一天约她就行。
特别说了一句，我平时没什么事，自己一个人。
我说没事，我们还是两点吧。她好了好几遍，好啊好啊，而且还重复了一遍咖啡店的地址。
我自己的午饭无滋无味，心里有些忐忑，这是多年已经没有了的感觉。
回想过去的四五年，与一个女人混在一起，说不清道不明，算了，这个以后再找机会说吧。。。
大约一点半，我就到了咖啡厅，径自进去，因为是个工作日，咖啡厅里非常清静。
我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，既能观察全局，也能一眼看到进门的人。
我有个习惯，约生人时，我对进门时人的眼神特别注意，这眼神基本能主掌我与这个人交往的方式。
我自己先迅速地要了一杯咖啡，慢慢地喝着，眼睛盯着大门，我专注的眼神，就算是一只苍蝇，都不会放过。
我估计她不会提前到，但仍然盯紧门口，过一会儿撇一眼手机上的时间。
突然，门开了，而且打开的速度非常快，进入的脚步声也很急迫，不像是进咖啡店的人，倒像是个送快递的。
我抬眼看去，是她。
我再撇了一眼时间，提前了十二分钟。
她扫了一眼全屋，迅速发现了我，笑容非常灿烂，端正中隐藏着妩媚。
然后速速几步走了过来，直挺挺地立在我面前，口里说，我没迟到吧？然后就坐在了我的左手边。
其实我对面也有座位，是一个四人的小桌。
我连忙说没有没有，我也是刚到。
服务生过来问要什么，她眼神没从我脸上离开，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说等会儿再说， 服务生退下了。
她的眼神久久没从我脸上离开，可以说是盯着我在看。我说，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盯着我。
她说，你不一样，你和别人不一样。。。然后才收回了眼神，简单地要了一杯咖啡。
我用这个空档，才仔细端详她。
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，薄薄的羊绒料子，外面罩了一件金黄色的长衫，足到小腿那么长，那金色是暗暗发光的金，不招摇。
高高盘起的发髻，两侧陪衬了几个珍珠的小饰品。
化妆稍微浓了一点点，有些泛着油彩，嘴唇和眉是纹过的，左侧耳朵上有两个小耳钉。
颈部细长，头不大，和她高挑的身材相比，就是传说中的“八面身”（身高是面高的八倍），因为坐着，看不到腰身。
她轻声说，这里来过几次，和男人却头一回。
她的声音有些沙哑，透着岁月带来的沉淀，用词很不考究，而且家乡口音很重的。
我听起来，特别舒服，心跳的很快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，这种感觉，也是多年没有的。
还是她打破了沉默，突然问了我一句，一桌子人，你怎么单约我？
说完了竟然哈哈大笑，用手背挡住口鼻，但是仍然笑了个花枝烂颤。我说，我喜欢你的长相。。。
听我那么说，她笑得更开心了，说你真会哄女人开心，她说话的声音很大，空空的咖啡厅里，她的话被听的清清楚楚。
她突然意识到了，小声说，对不起，我天生嗓门大，一高兴，就全忘了。
接下来，就开始互相了解，其中也有互相试探。
我问她，是单身么？她说不是，但是男人不在身边，在外地做生意，一年有也不回来几次，生意忙。
说这些时，她的表情中流露出不自然，有些凄凉，有些无奈，也有些无所谓。
我注意到，她没有用中年女人对丈夫的“老公”称呼，一直是“我男人”、“我男人”的叫，这倒是很少见。
在话语中，我听到她有一个儿子。就这样，她时断时续地说着，怎么来的这个城市，多久了，喜欢什么等等女人的话题。
忽然间，她说，我说了老半天了，你说说你吧。单身么？
我说也不是，但是分居，孩子不和我，不想离婚，因为孩子。
她听了表示很理解，叹了口气说，都是为了孩子，都不容易啊。
我早前可没听出她有离婚或分居的打算，也没说孩子是个障碍，看来她没说更深的东西。
她又就进一步说了一些话，说她也想交个男朋友，但是一直走不出来，有时候特别想找一个，但又怕陷进去。
婚是不想离的，但是感情没有个着落，用她的话说，心没处放。
我说我也没想过离婚，但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女朋友，她说她也是这样的。
于是，我就把话茬接了过来，因为我感觉男人这时候应该说这些了。
我说，咱们不打扰各自的婚姻生活，有感觉，有机会就聚一聚，好吗？她笑笑说，那就试试吧。
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。
我给她叫了一份小点心，上面有一颗心，巧克力的。
她笑着说，你和别人不一样。我说怎么不一样？她说，说不出。感觉他们就是男人，你是。。。那样的男人。
我冲她笑笑，很斯文。看着她一点点地把小点心吃完，我也喝干了咖啡，用眼神撩过去问，你下午有什么别的事么？
她伸了一个懒腰，说没有，没什么事，儿子今天去找女朋友，晚饭不回来。
我说喔。。。然后她把两臂放回桌上，歪着头看我，笑着说，怎么？你有事啊？
我连忙说，我也没事。心想，我刚才的确是问了人家一个问题，现在理应回答人家。于是我说，那不然咱们出去走走？
她说，那可不行，咱们得订个规矩，不能一起逛街，不能一起逛商场。咱们是地下的。
我说喔喔，是啊。她很暧昧地和我眯了一下眼，还撅起了嘴，很好看的脸，很好看的唇形。我说，去开房吧？对面就是酒店。
她笑了一下说，你早就盘算好了，对不对？我说对，我开好房间给你电话。她未置可否，我却站起身往外走去，头都没回。
发表于 2021-10-25 23:45:07
